天冬差点落泪,激动的连声应是。
赵太医点点头,视线扫过杨述,顿时惊讶道:“杨将军,你可是病了?”这脸色怎的如此难看?
他作势想要替杨述把脉,被他抬手拒绝,“不必,休息片刻便好。”
天冬替南栖擦了汗又喂了药,转头见杨述拒绝看诊,忍不住劝道:“杨将军,你快去休息吧,陛下要是知道你为了照顾她生病,还不知该如何内疚呢!”
杨述照顾南栖时一直拒绝戴口罩,颇有种要与她同生共死的意味,看得天冬一阵心惊。
好在见南栖的情况有所好转,他总算是松了口。在床边站了一会后,便回了自己单独的院子。
为了以防感染的万一,他只让人送日常饮食进来,尽量减少与他人的接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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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栖醒来的时候,除了浑身被车轮碾过一样的酸痛,嗓子也是火灼过一般,干痛的厉害。
起初眼前有些模糊,她伸手揉了揉,视野才逐渐清晰。
她艰难地扭过头,见天冬背对着她在拧帕子,水声淅淅沥沥地响。
南栖开口叫了声天冬,忽然顿住。
这个公鸭嗓是谁发出来的??
天冬听到动静,忙转过身来。
见南栖醒来,欣喜地将她从头看到脚,高兴得只想哭,却丝毫没注意到自家陛下的异样。
“陛下,您可把奴婢担心坏了,赵太医说您可能醒不过来,奴婢差点被吓得晕过去......嗯?陛下,您怎么不说话?”
天冬担忧地看着她,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地惊恐道:“赵太医说的后遗症不会就是失去声音吧?”
南栖捏了捏眉心,疲惫又无奈道:“没有。”
又粗又哑的嗓音像在砂砾上滚过般响起,天冬愣怔了片刻,尴尬了一会,努力安慰道:“没事的陛下,您现在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。”
南栖:“......”你看你这话安慰到我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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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栖一醒,覆盖在所有人头上的阴霾总算散开。
黎升和李守任一收到南栖醒来的消息,立刻戴了口罩前来探病。
虽然南栖百般说特殊时刻,无需遵守这些莫须有的礼节。
但李守任官袖一甩,十分诚恳道:“陛下可以不放别人进来,但必须让黎大人与下官见一见您,好全了我们的一片关切之心呐!”
黎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,“你肉麻你的,别带上我。”
李守任好脾气地笑笑,也不恼,显然是习惯了黎升的刀子嘴豆腐心。
见南栖耷拉着脑袋,往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也雾蒙蒙的,便想起了自家那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幼弟,心也软了下来。
“别担心了,我和李大人在疫区待了这么多日,要病早病了。倒是陛下你,体质太弱,需得狠狠操练一番,方才是男儿气概。”
南栖:“......”
怎么一个个的都说她身体差,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?
说起这个,南栖想起了杨述,当初便是他几次三番地提出要他习武健体,害得她对体弱两个字都ptsd了。
自醒来后,也已过了半日,却始终没见杨述有什么动静。
还说有什么需要就找他呢,看来也不过是客套话。南栖撇了撇嘴。
下午用了些茶点后,她起来活动了一番。此时太阳没有午时那般毒辣,天气正正好。
索性院子已经被围了起来,只是院子里走动走动,也不会影响其他人,还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,有利于身体恢复。
她与天冬说了一声,便独自出了房门。ýáńbkj.ćőm
橘红色的阳光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梦幻之中,微风徐徐,花香阵阵,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惬意的了。
南栖不禁感叹,健康真好。
她伸了伸懒腰,做了几个扩胸运动,余光不经意间扫到远处从垂花门前经过的萧折。
她大声打了个招呼,“萧统领。”
萧折听到声音看过来,远远行了个礼。
原本南栖只是觉得好久没接触到外人了,病刚痊愈看什么都好心情,便随口叫了一声。
只是现在,她忽然又有了别的念头。
她走上前几步,但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,“萧统领,杨将军最近在忙些什么?”
萧折抱拳答道:“杨将军似乎感染了疫症,从陛下院子出去后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间,只让下人定时送餐至门口。”
“等等”,南栖脑子有点懵,“他什么时候染的疫症?怎么会是从我的院子出去?”
萧折也被她问懵了,“杨将军不是照顾了您一夜吗?许是因此染上的。”
南栖怔在原地。
她忽然拔腿就往屋里跑,风灌进喉咙口,咳得她上气不接下气。
天冬忙替她拍了背,又倒了杯水,“陛下,您慢点。”
南栖却顾不上喝,抓着天冬的手,“我昏迷的时候,杨述照顾了我一夜?”
天冬结巴道:“是,是啊。”
南栖跺跺脚,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
想起自己那个荒唐的猜测,天冬有些心虚。她担心陛下知道杨将军对她的付出后,越发与他亲近,那样岂不是给了杨将军更多不切实际的幻想?
她很想直接告诉南栖,杨将军说不定有分桃之癖,千万要离他远些。
但又担心是自己会错了意,胡思乱想,万一冤枉了他,岂不是辜负了杨将军对陛下如此忠诚的一片心?
天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,只是故作镇定道:
“可是,可是陛下您也没问奴婢呀!”
南栖忧愁地叹了口气,“如今他因为我染上疫症,还将自己独自隔离了起来。”
她忽然抬眸,语气坚定,“不行,我得去看看他。”
南栖向天冬要了口罩,头也不回地往杨述院子奔去,天冬连阻拦都不及。
杨述的院子在东面,距离并不远,南栖一路上并没遇到什么人,这也是她没有太多顾忌跑出来的原因。
过了一道瓶形门,沿着小路拐个弯,便是杨述居住的主卧。
南栖左右瞧了瞧,院子里冷清的厉害,连个守卫都没有。
她越发觉得心酸,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。
绕过屏风,赫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影,一动不动的,连她进来也没有反应。
南栖惊疑不定地走上前,食指颤巍巍地探到他的鼻下,感受到温热的流动气息,才狠狠松了口气。
她摸了摸他的额头,似乎没有发热的迹象。
只是她做了这么多动作,也没见杨述有醒来的迹象。
她苦着脸,絮絮叨叨,“你说你,非要逞强守着我一夜做什么?还说我身子虚,你不也一样弱。”
“早知道你这么够义气,我早把你当朋友了。还总是说些嘴硬心软的话,还以为你看不起我呢!”
自南栖染病,杨述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。昨日又心力交瘁地守了一夜,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,一回来便倒头就睡。
因担心自己可能感染疫病,便将人都清了出去,自己也能睡个清静觉。
有肖卫林在暗中盯梢,他也不怕有人暗算。
只是耳边这不停絮叨的公鸭嗓着实恼人了些,肖卫林怎么办事的?不是说了不让放人进来吗?
他不耐地微微睁眼,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夕阳带着暖黄色照进屋内,眼前人的脸色不像之前躺在床上那般苍白。
口罩不停阖动着,嘟嘟囔囔说个没完。
她垂着眸,长睫在眼下附上一层阴影,脸上似乎还带着无比的愧疚,“等你醒来,我一定顺着你,你让我练武就练武,锻炼就锻炼,我再也不在背后偷偷吐槽你了。”
杨述忍着嘴角的笑意,重新闭上眼,装作艰难地咳了几声,听到对方慌张的关切声时,才缓缓睁开眼。
他刻意压低了嗓音,让说出的声音带着艰涩难受的模样,虚弱道:“陛下,你方才说的都顺着我,是真的吗?”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朕要苟命更新,第64章 你方才说的都顺着我,是真的吗?免费阅读。https://www.yanbkk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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