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道狭窄,两人将马拴在路边,并肩而行。
南栖问道:“你怀疑那个断腿男子回来复仇了?”
杨述一双锐眼打量着整个村子的地形,边走边答道:“他有十分明显的作案动机,值得一查。即便不是他,或许也能从他身上得到线索。”
南栖若有所悟的点点头。
村头有几个孩童追逐着打闹,见到两个陌生面孔,不约而同的停下来打量。
南栖再一次挂上诱拐儿童似的大大笑容,蹲在几个小孩面前,用自认为十分和善的语气问道:“小朋友,你们村子里以前有没有一个叫郑觉的人呀?”
一年龄较小的稚童看看眼前笑得“不怀好意”的陌生人,又看看站在那人身后面无表情,浑身冷厉的杨述,想起自家母亲再三讲述的邻村小孩被拍花子拐走的故事,忽然哇地哭出了声。
南栖笑脸一僵,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揽住那小孩欲安慰,哪知那小孩哭得更凶了......
村子就这么点大,孩童铆足了劲的哇哇哭声很快吸引了几个村民。
在村民警惕的眼神和南栖精疲力尽的解释下,好说歹说才让他们相信自己不是坏人,顺便打听到了郑觉以前的住处。
直到村民领着小孩走远,南栖才狠狠吐了口气。
她看向抱臂站在一旁的杨述,忿忿道:“你方才为何不帮我解释?”
杨述毫无波澜地看了她一眼,“抱歉,属下自认为没有公子您的亲和力,还是莫瞎掺和的好。”
说完便施施然向前走去。
南栖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的背影,气得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追在他身后,骂骂咧咧地斥责他的良心被狗吃了。
殊不知,前方背对着她的人影,勾起的唇角弧度逐渐加深。
不远处是苍茫茫的高山绵延起伏,郑家村便位于这山脚之下,自成一村。
两人一路走来,见到的村人无不好奇地打量着他们。
村内人口不多,少有生人,因此南栖二人的出现便格外引人注目。
在知道二人是为寻郑觉而来后,一大娘很是热心的领着他们去往郑觉家里。
“说起郑觉啊,那真是个苦命的孩子。”带路的大娘边走边惋惜道:“便是为老母的病去县里买药,才招惹上了那般禽兽不如的畜生。”
南栖见这大娘主动提起话题,当即探话道:“那郑觉近几日可有回村?”
“咋可能啊?自两年前拖着尚未痊愈的断腿去县衙告状后,便再也没有回来了。八成啊,是被那坏人弄死在外边了。”
南栖一张脸满是凝重,看来回去还得再问问朱孝辉,他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。
“喏,就是这里了。”
几人在一座房屋前停下脚步。
令人惊奇的是,这座院落并不是久无人居的样子,虽谈不上有生活的痕迹,却也不至于一片荒芜。
庭院里上了锁,屋外的墙上还挂着蒜头红椒等物,大多干瘪落败。
院子里有一小亩菜地,竟还有点点绿意渐渐冒出头来。整个院子干净利落,并无杂草灰尘的痕迹。
“还有人住这?”南栖疑惑道。
大娘:“不算住这,是郑觉那未婚妻,情深义重。自郑觉一家人去后,日日来打扫此处,至今未嫁。村里人都夸她呐!”
南栖与杨述对视一眼,“未婚妻?”
“是啊。”大娘不愧是大娘,说起村里的八卦那是头头是道。
据她所说,郑祁莲的母亲还在世时,与郑觉的母亲十分交好。更巧的是两人还同时有了身孕,便约定若是一男一女,便结为亲家。
郑祁莲和郑觉从小一块长大,感情本就要好。待到年纪渐长知了事,情愫暗生,双方的亲事便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。
原本两年前的春日便该成亲,恰那时,郑觉的母亲久咳不愈,郑觉孝顺,便前往县里替他母亲抓药,哪知就遭了祸事。
南栖心里又把纪明山拉出来骂了一遍。若是南栖初来西陶县当日是孤身一人,怕是也要落得郑觉那般的下场。
她接着问道:“大娘可知那未婚妻现居何处?”
大娘正想回答,转头便见路边走来一挎着竹篮的窈窕身影。
“哟,这不赶巧了,莲娘来了。”
南栖回头望去,见一身着浅蓝色布裙的女子包着同色头巾,手腕上挂着竹篮。
她迟疑地看过来,似乎对忽然出现在郑觉家门口的陌生人有所防备。
大娘率先迎上去招呼道:“莲娘,又来郑家收拾屋子啦?”
那女子见到熟面孔,这才放下警惕心,“是,院子里还有一小块地空着,想着播些种子上去。”
吴大娘一脸感慨,“你是个有心的。”
说着拉了那女子的衣袖,凑上前去低声道:“那两人说是来找郑觉的,估摸着是什么远房亲戚。”
南栖两人来到郑家村并没有打着官差查案的名号,以免惊着村人,又怕打草惊蛇。故而吴大娘才有此一猜。
她暗暗点了那女子几句,随后又向南栖介绍了她的身份,便兀自离开忙活去了。
双方互相见了礼,南栖这才知道了她的名字,郑祁莲。
郑祁莲生着一副温婉可人的好相貌,她打开了院门的锁,替两人搬了椅子。
南栖忙不迭接过,哪好意思让人家小姑娘替自己搬椅子。南栖这男人当久了,有时候还真起了怜香惜玉之心。
杨述倒是不客气,自己搬了把结实些的木凳就坐了下来。
“此间久无人住,并未备茶水,还请两位公子莫嫌弃。”那姑娘礼数周到,瞧着便是个有教养的,怪不得会为消失了两年的未婚夫婿做到这般地步。
南栖摆手道:“姑娘高风亮节,情深义重,我等哪有嫌弃之理。”
郑祁莲微微笑了笑,想来是听多了这样的夸赞,并不受宠若惊。
“不知二位公子今日前来寻我未婚夫所为何事?”
南栖瞟了眼杨述,想让他找些借口糊弄过去。哪知这厮眼神专注地看着人家姑娘,眸子都不带眨一下,南栖瞬间惊愕。
原来杨述好这口!
她暗暗戳了戳他的手臂,在他看过来时,拼命用眼神示意他收敛些。
结果某人压根不理会她的暗示,继续将视线放在郑祁莲身上。
南栖抹了把脸,疲惫道:“我们是郑兄的远房表亲,托我们母亲大人之意,前来探望多年不见的郑家表兄。”
南栖的这番说辞倒是与吴大娘不谋而合,郑祁莲很快便信了。
“两位来晚了些,郑大哥在两年前被奸人所害,不知所踪。郑大伯与伯母亦惨遭不幸。”郑祁莲眼中含着泪,又因外人在场拼命压制着泪意,更显楚楚可怜。
南栖转头观察了杨述,果真见这人眼眸更深了些。
啧,想不到堂堂护国大将军竟栽在了一个心有所属的小女子手里。
南栖叹了口气,安慰那女子道:“我也听说了,姑娘节哀。你对他这般情深,若是郑兄还活着,迟早有一日会回来找你的。”
她又旁敲侧击的向郑祁莲打听了一番郑觉出事的前后,与之前王伯说的并无太大差别。
南栖原本还想着能从郑觉未婚妻这里套出点郑觉的行踪,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指望了。
她正想提出告辞,忽听得许久未出声的杨述问道:“姑娘,在下一路行来实在喉中干渴,可否去你家中讨杯茶喝?”
南栖傻张着嘴缓缓歪头看他,好tm一清新脱俗的借口!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朕要苟命更新,第38章 原来杨述好这口!免费阅读。https://www.yanbkk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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