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南栖萎靡不振,眼下的黑青格外明显,脚下虚浮着便一头撞上了他的胸膛。
南栖一阵吃痛,忍不住捂着额头唔了一声,生理性的泪花不自觉便涌了上来。
她正想着是什么东西硬挺中又带着些软弹,下巴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抬起。
“撞痛了吗?我看看。”
南栖猝不及防抬眸,正对上杨述略带担忧的眼神。
四目相对,两人皆是一怔。
杨述眼前的姑娘端着张素白的小脸,略显憔悴的神色不似往日那般活力十足,再加上眼眶里盈盈滚动着的颤颤水光,竟无端端透出些楚楚可怜的味道。
他看入了神,一张脸不自觉地越靠越近。
南栖瞪着双眸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俊脸,心里只冒出一个念头。
她没洗脸!
南栖猛地一把推开他,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远了。
直到跑回房间,她抵着门板,用手背给莫名发烫的脸颊降温,懊恼地想着,他会不会看到了她油汪汪的脸?
不对,她想这个做什么,总归她对他也没什么想法。南栖咬了咬唇,贝齿在红润上留下几个印迹,心绪才稍稍平复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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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上叫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闹,隔了几间铺子的屠户将肉刀剁得叨叨响。
一整个上午,南栖都无精打采地拄着下巴,双目涣散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。
“何家现在是真的惨,那何晋礼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呢!”
耳边乍然听到熟悉的名字,南栖一愣,忙叫住正往书肆里进的两位男子。
“打扰二位,你们方才说到的何晋礼,他怎么了?”
其中一位男子热情道:“南掌柜还不知道吧?那何晋礼昨日被人断了子孙根,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知生死呢!”
“害,你跟南掌柜说这干啥,白白污了人家的耳朵。”
“对对,是我的不是,不过那何晋礼如此坏南掌柜的名声,此番遭遇实乃报应,真是大快人心。”
南栖惊讶不已,“是谁干的?”
刚问完,她突然想到杨述昨日说的,何晋礼的事交由他来办,该不会......
果不其然,其中一位男子神神秘秘道:“听看热闹的人说,是一位将军经过此地,路见不平,替天行道呢!”
南栖哑然,心里一时五味杂陈。
到了用午饭的时辰,南栖正准备收拾收拾起身,一抬眸,门前已然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杨述穿着一身上好的鸦青色素面衣衫,腰间缀着竹纹青玉佩,整个人清朗俊逸,如春日里挺拔的翠竹,儒雅又力量十足。
他只是站在那里,便让周围的人群纷纷驻足停步,偷偷瞧上那么一眼。
对面铺子的张大娘啧啧叹了两声,对自家那不成器的傻儿子道:“瞧瞧,这般气度的男子才配得上人家南掌柜,你啊,差得远了。”
刘诚不服气地嘟囔,“哪有你这样贬低自己儿子的娘。”
张大娘啐了一声,“你要不是我儿子,我才懒得搭理你。”
刘诚嘀咕了两句,看着对面站在一起极为登对的一男一女,瞬间不吱声了。
南栖拿着块不知从哪找来的抹布,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东擦擦西摸摸,嘴里干笑了两声,“阿哈,杨述,你又来接我吃午饭啊?不用接不用接,以后我自己回去就成。”
啪嗒一声,抹布擦过了桌子边缘,南栖一时没握住,直直掉落在地。
她盯着抹布,僵在原地。
能不能来道任意门啊!她要钻到地底下去!
一只干净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视野里,淡青色的脉络若隐若现,轻巧地拾起了地上的抹布。
“天冬今日忙碌,萧折又接了趟镖不在家。”杨述望着她,浅浅一笑,“阿栖,我们去外面用饭吧?”
南栖也不知怎的,迷迷糊糊地便跟着杨述出了书肆,等她回过神来时,人已经坐在迎来楼二楼的靠窗位置。
“听说这家酒楼已经有百年历史了,初创者是位极富有经商才能的男子,想来味道应是不错。”
杨述替她斟了茶,又替她摆好碗筷。
南栖抿了抿唇,暗暗告诫自己不要露怯。
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,她苦下脸,怎么可能自然又不露怯呢?
自从知道杨述对她的心思,她便再没办法用平常心来对待他,更何况是像从前那般把他当成朋友。
她总觉得这份喜欢太过沉重,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。
南栖抬眼偷偷瞧了瞧他,只见他低垂着眸,拿着帕子仔仔细细地擦过每一根手指,动作矜贵优雅,一看便是从小受得良好教养,能文能武的翩翩贵公子。
怎么就看上她了呢?
“杨述,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?”她试探地问道。
杨述不紧不慢地放下帕子,纤长的手指随意放在桌面,“那要问你。”
“你回了,我便回了。”
南栖拿着一只筷子无意识地触碰着杯底,低低道:“可是我还未想好。”
她舍不得如今自在的生活,又觉得自己对南阳子民有一份责任。
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冒牌皇帝,做什么都虚得很。
杨述却告诉她,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差,她是一个全然合格的帝王。
这让她又有了那么一丝丝自信心。
杨述好听的嗓音温和道:“嗯,不着急,你慢慢想。”
要放在以前,南栖如何也想不到,一向嘴硬脾气坏的杨述,居然还会有这么温柔迁就人的一天。
想到其中缘由,南栖苦恼的同时,心中却不知怎的隐约有了一丝浅浅的悸动。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朕要苟命更新,第95章 你回了,我便回了免费阅读。https://www.yanbkk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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