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照进来,斑斑驳驳地洒落在绿道上。但益恒慢悠悠地走着。想起以前他一休假就爱在江安河、走马河、柏条河、蒲阳河的绿道或散步或跑步或骑行,生活是多么的惬意和幸福。那曾想过,这样心事重重地走在绿道上,等待那没有希望的电话。他知道自己当前最迫切地就是需要一个工作,只要包里有钱,未来才有希望。他打定注意,如果下午没消息,王小兰介绍的工作再差都要先做到,不然,呆在干爹家,他们虽然不会说什么,但是他心里的滋味是不好受的。任谁都不会喜欢一个有手有脚身体健康的人在家白吃白喝的。
他走到一个休息厅。这里有几个爱好音乐的老人坐在厅内娱乐。一人吹笛子、一人拉风琴、一人弹琵琶,一人抚吉他,正在为一老妞唱《青藏高原》伴奏。
但益恒随意地坐在边上,靠在厅柱上,眯着眼假寐。这一群人,他以前在晨练或上午骑行时经常碰到他们,偶有驻足观望,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静静地坐在他们身边听他们演奏、唱歌。
这歌声远不及歌星韩红唱的动听,但此刻的他们心情是愉悦地,人是快乐的。快乐或许就是这么简单,只是大多数的人总是不经意间就纠结于琐事而陷入烦恼之中,想笑笑不出,想哭不敢哭。
但益恒手机唱起了《一个人》,他连忙掏出来,一看是欧珈馒打来问找工作情况还有回家吃饭不。但益恒给她说,等下午面试通知,就在外面随便吃点,晚上练了拳才回家了。
但益恒在路边面馆吃了碗牛肉面,设好两点手机闹钟,便在河边树荫下的休息椅子上躺着睡到闹钟响。
他起身,理好衣服顺着走马河二环路段往一环路走,走到一环路,一看时间已经是两点二十了,他有些失望,心情也有些沮丧。看来是没希望了,只有下班了问下王小兰那工作是什么了。他站在一环路边,不知该去哪,时间还早,转身走到河边栏杆处,看两个爱好垂钓的人钓鱼。
不一会,手机音乐响起。但益恒一看陌生电话,激动地接听,“嗯嗯嗯”、“是是是”地答应着。接完电话,他高兴地左右寻看,走到路边一个单车前,扫了码把塑料袋放在车篮里,骑起就往一环路观景路一段而去。
兴龙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写字楼位于观景路一段36号,大门前左右各蹲着一头金色雄狮,红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向室内。但益恒走进去一看,弧形前台桌上放着两盆绿箩,墙上题着金色的公司名称和标志。王小兰望见他,微微一笑说:“但益恒,来面试啊。”
“是的,王姐。”
王小兰左手放在下腹上,右手摆出请的指示,说:“随我来。”
但益恒跟着她到了电梯处,悄声问:“面试的人多吗?”
王小兰抬头看了看监控,说:“先生,面试在四楼,你自己上去就知道了。”
但益恒走进电梯,扫了一下办公室分布情况图。二楼是工程部、设计预算部、公关招标部办公室、三楼是人事和财务办公室,四楼是会议室和领导办公室。他来到四楼,看见有七个男人坐在走廊的长凳上等着面试。他赶紧走到卫生间,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和休闲装,深吸一口气,举步走到面试等待处。
会议室的门关着的,已有一人进去了,大家安静地坐在凳子上,谁也不敢东张西望。因为现在办公室区域一般都安着监控,说不定就有老总在哪个房间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呢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。面试的人一个出来,另一个便敲门进去。
但益恒看着前面的人应聘走完,心里一阵紧张。
“但益恒,该你了。”早上招聘会上那个年轻女招聘员从会议室探出头叫道。
但益恒愣了一下,站起来,吁了一口气,敲门进去。坐在长方形会议桌一方的是三个人,他们的年龄大约在五十五岁左右,桌上名字牌上从左到右依次写着“马小兴”、“龙建超”、“李玉藩”。
马小兴长得肥头大耳,李玉藩瘦弱精干,两人均西装革履;只有龙建超,衣着随便,中等身材,而面相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。
但益恒忐忑不安地坐在他们对面。
龙建超正看着他的履历,抬头,很随和地问:“但益恒,是吧。”
“是。”但益恒点点头,回答。
“从你的工作简历看,你大专一毕业就在本市××电力公司工作,期间还读了××大学成人本科。工作都十多年了吧,为什么突然辞职了?”
但益恒最怕问的事却第一个就问到,他心里有些慌乱,但立刻就在头脑快速地反应,故作镇静地说:“第一个原因,是厌倦了国企里干多干少一个样,人都变得颓废了;第二个原因是我的性恪是专注做事,不喜欢勾心斗角;第三个原因是家庭出了变故,因此想换个环境,锻炼锻炼自己。”
龙建超皱眉道:“家庭变故?能说说吗?”
“不能,这是我的家事也是我的隐私。”但益恒斩钉截铁地说。
三人微感错愕,但脸上却露出了肯定的表情。
龙建超端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,说:“你干过班员、班长、专责工、工程管理,变电站站长,哪份工作你觉得干得开心。”
但益恒干咳一声,微笑道:“我都是干一行爱一行,每一份工作都尽心尽职,且都干得很开心。不过,我最喜欢的是工程管理,这工作涉及面广,虽然每次都是作为业主方,但所学的东西可多了。像招标管理、合同管理、现场管理、结算管理,都需要与不同的人打交道,并且这些文字工作每一句话都要推敲,这关系到业主的权益和责任。”
马小兴插话道:“你应聘的是行政助理,好像你干过的工作都沾不到边啊。”
“虽然我曾经的职务上没有这个,但是我做的工作类似于行政助理工作,写会议纪要、修编公司规章制度和各种规程,进行会议的通知和组织、内务管理、与人洽谈合同、接待等等。”
李玉潘嘿嘿笑道:“那你不是个全能手了?我们公司可请不起你啊。”
“个人的价值最终都是看工作能力和所能带来的收益。工作与价值是对等的,你是老板,你觉得值,那怕年薪百万,你也给得起。而且很多工作都是相通的,就算一个人开始工作不适应,只要肯学肯钻,我想要不了多久,他就能胜任。”ýáńbkj.ćőm
龙建超沉默着,眼中看着这个佩佩而谈的小子,真像当然的他,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勇气,但是他要招的是在同类建筑行业干过行政助理工作的人,在业主方干的工作怎能跟建筑公司的工作相提并论,而且一进公司就能上手,对流程熟悉,而不是招一个人还要培训还要有人带,公司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浪费那些钱财和人力呢?
龙建超说:“从你的言谈可以看出你是可以胜任国企里的助理类工作,但是我们是私人企业而且是施工方,两者有明显的区别。就这样吧,你先回去吧,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。”
但益恒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,他知道没戏了,站起身,恭恭敬敬地向他们鞠了一个躬,说:“谢谢三位老总,不管成与不成,确定之后,麻烦叫人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这小子处理事情有始有终,哪怕明知道聘不上都要知道肯定的答复结果,或许真是个人才。龙建超仔细看了他一会,说:“你刚才的举动和对私事执有的原则,我想你应该是一个坚持原则和底线的人。看你37岁失业,走到了人生的低谷,我们这里有个工作,不匹配你的学历可能收入也与你的期望值相差太远,不知你愿意不?”
但益恒心中一喜,感兴趣地又坐回位置,问:“什么工作啊?”
“仓库管理员。”
“喔,那具体做什么,多少钱一个月,如何休假呢?”
“我们在全市或临近周边都有工程,有些东西不能一时采购,所以在二点五环边上建了个库房,备些应急材料。你的工作就是对仓库的进出货进行登记、清点、归纳并及时上报库内材料情况。我们哪里设了二个库管员,均是三千一个月,每周休息两天,只是周末休息时要随叫随到,因为很可能周末也有人来取货。”
“晚上守库房也是库管员吗?”
“不是,守库房的是保卫。”
“有没有工作餐呢?五险一金有吗?”
三人呵呵笑了,龙建超止住笑,说:“我们是合法企业,该有的一定有,没有的就没有。”
但益恒故作轻松地说:“我还是要问清楚,如果只是净工资三千,连工作餐、社保医保都要自己全交,就相当于白干。”
龙建超盯了盯但益恒,又皱了下眉:“小伙子,真服了你。好吧,给你说清楚,我们这只交社保和医保,其他都没有;工作餐费是有的,一人每天20块。你还有什么需要问的?”
“没有了,我好久可以上班?”但益恒站起,有些激动地说。
龙建超点头道:“你现在去三楼人事部办个入职手续,试用期一个月。下周一八点到这,然后有人送你去库房哪边交接手续,你就可以开始工作了。”
“好的,谢谢!那我走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三人异口同声。
办完入职手续,已是下午六点。
但益恒与下班的王小兰打招呼,了解了公司情况。王小兰告诉他,公司分五个部门,公关投标部、设计预算部、工程部、人事部和财务部。库房归工程部管,她们前台归公关招标部管。三位老总在十多年前合伙开了这家公司,马小兴出资百分之五十,龙建超出资百分之三十,李玉藩出资百分之二十。马小兴是董事长,主管财务和人事;李玉藩是副总经理,主管公关、投标;龙建超是总经理,负责设计预算和工程。
这三人是大学同学,由于彼此互相制约,将公司搞得有声有色。今年拿到大项目两个,小项目多个,又有部份人离职,才急需招人。
但益恒还认识了那个年轻的招聘员,叫杨琼。于是,他便相邀两人去吃晚饭,王小兰说要回家带娃,杨琼说家里有事,都推脱了。
夕阳西下,天边出现一片彩霞,把美丽的小城笼罩在霞光之中。但益恒走在回家路上,仓库管理员,他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要干这工作。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夏兰欧珈馒更新,第二十六章 面试免费阅读。https://www.yanbkk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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